我站起身,对着台上的陈启明,微微鞠了一躬。没有说话,但一切尽在不言中。发布会结束后,我拒绝了所有的采访。李总在后台堵住了我。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声音嘶哑。“林峰,我们谈谈。”“我想,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。“九百万的咨询费,我已经打到你账上了。公司的道歉信也发了。黄浩也被处理了。你还想怎么样?”“李总,你到现在还没明白。”我摇了摇头,觉得有些可笑。“从你纵容黄浩,因为一瓶可乐,就取消我百万提成的那一刻起,我们之间,就只剩下生意了。”“现在,生意做完了。”“你……”他指着我,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别忘了,你签了竞业协议的!”“哦?是吗?”我从公文包里,拿出那份我签过字的咨询合同,翻到最后一页。“李总,看清楚。这份是‘项目咨询合同’,不是‘劳动合同’。合同里明确规定,项目结束,我们的合作关系自动解除。”“至于竞业协议,那是基于我们之前的劳动关系。在你批准我的辞职申请,并且支付了我那四百万‘补偿金’的时候,那份协议,连同我们的劳动关系,就已经一起作废了。”“顺便提醒你一句,你们公司给我缴纳的社保,上个月就已经停了。从法律上讲,我早就是自由身了。”李总的脸,彻底失去了血色。他大概是气昏了头,连这么重要的细节都忘了。或者说,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,以为用钱就能砸得我回头。我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,绕过他,准备离开。“林峰!”他从背后叫住我。“你真的,一点旧情都不念吗?公司培养了你八年!”我停下脚步,转过身,笑了。那是我这半个多月来,第一次对他笑。“李总,是你亲手,把这份情,给斩断的。”“是我培养了公司这个王牌项目,而不是公司培养了我。”“没有我,你这八年,少赚了不止一个亿。而没有你这个公司,我林峰,到哪里,都能发光。”“这,就是我们之间,最大的区别。”说完,我不再停留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场。外面,阳光正好。陈启明的车,就停在门口。他靠在车边,对我笑着招了招手。一个新的时代,正在向我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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